不之

[曦澄]予风与月

空绝鸟:

.什么都没说,但是什么都知道
.wifi尚未复活,瑶妹还是蓝大好闺蜜
.看完番外有点激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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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
后来他和蓝曦臣也只能算做浅交,毕竟云梦和姑苏离得也并不算近,江澄也没那个心思去多关注别人家的事,身边多了个金凌要他教导帮衬出头,偌大一个江家借着射日之征重新壮大,没有理由能让他闲下来的。


更何况蓝曦臣和金光瑶一向好的没话说,就算真有什么急事,那他江澄也不会是首选。


想到这儿,江澄一声冷哼,鸽子笼里的鸽子突然扑棱起来,像是对他这声不屑感到不满。


江澄皱着眉头横过一眼,鸽子睁着自己的眼睛盯着他。


但就算蓝曦臣是为了帮金光瑶才送来鸽子,江澄也不好一次性拂了两位家主的面子,干脆随意写些什么,捆在鸽子腿上,别人收了也不知道是他写的,鸽子再送信回来,无视也可以。


他一打定主意,就着手边的信笺柬纸,提起笔沉吟一会,在信纸上留下狷狂的笔迹。


——扰不转三千青波莲池水,听不见九转回肠洞箫声。


他搁笔,拿起纸页吹了吹墨迹,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写了什么,正要揉了,又一挑眉,似乎是没想懂方才那一两秒心虚是为了什么,也就理直气壮地把信纸折小,塞进了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筒里。


“反正你也送不到那里去。”江澄含含糊糊地说,一边塞了一把小米进笼子,“吃饱了上路,别回来了。”


鸽子咕咕咕叫了几声,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江澄,在江澄手缩回去时把自己带着软毛的脖子往他的手指上一蹭。


江澄手一僵,下一秒挑了挑眉梢,手指勾起搔了搔鸽子下巴:“干什么?”


鸽子缩了缩脑袋,看着江澄打开笼子,然后翅膀一震,飞了出去。


正是深夜,鸽子毛色又发紫,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面,一如音律无形,入水入夜,皆无知无觉。




姑苏蓝氏家教甚严,不许急行不许喧哗,云深不知处里人人行走之姿皆优,又尤以蓝氏双壁为首。


蓝曦臣正从自己房出去,打算去藏书阁研习些破除水障妖兽的曲子,正走到半路,就被身后另一名弟子小声叫住,说他房里进了只鸽子,一直扑棱,乱了好些书籍。


蓝曦臣又只好调头回去,看见几个弟子满头大汗围在自己房间门外,像是想吆喝又不敢大声出声。


“无妨。”蓝曦臣拍了拍他们肩膀,看他们松了口气笑着说,“我房里没什么重要乐谱,不用太担心。”


他又仔细看了看那鸽子,笑说:“这是金宗主办的活动的鸽子,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情吧。”


几名蓝家的弟子对着蓝曦臣拱手离去,蓝曦臣进了房间,对着鸽子招了招手。那不服别人抓赶的鸽子说也奇怪,一看见蓝曦臣一下子就老实了,晃晃悠悠飞到他肩膀上立着。


蓝曦臣动作轻柔地把鸽子抱进手里,一边抽出小筒里的信纸,一边低声自言自语:“不知道,江宗主又会写些什么呢…”


他展信,扫了一眼那行字,微微睁大了眼睛又看了一次,嘴角笑意更深。蓝曦臣眯起眼睛笑起来,将信纸收进怀中,进屋将鸽子放进笼子里,听着鸽子咕咕的叫声开始收拾屋子,收拾完了,给紫鸽添了一把小米,蹭了蹭它的下颌,转身出门,去了藏书阁。


他步伐依然沉稳方正,周身却想是缠绕着不同的空气,将他的抹额飘带抚地更高。




没过几天,江澄送了金凌回兰陵,刚下船一脚踏上莲花坞的船坞木台,就看见下人端了个笼子站在门口。


是那只鸽子。江澄有些不耐,挥了挥手让下人送到书房去,自己则转身去了校场。江家弟子多学弓箭和鞭法,场中不乏皮鞭挥舞的噼啪声。江澄一边走一边看,看到姿势力道不对的,走近了多看几眼,徒手捏住力道能劈木开石的鞭子,猛地一扯。


“谁教你们这么用鞭的?!”江澄呵斥,“力道轻软无力,给我看好了!”


他接过门生递上来的皮鞭,脸色一肃,甩起江家最基本的一套鞭法来——鞭子化作道道残影,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声同炸雷,卷集起层层沙土,年龄稍小修为较弱的弟子都忍不住被阵阵鞭风惹得眯眼退后。而江澄立于原地,一手负于身后,一手挥鞭,不乱发梢不乱紫衫,连配在腰侧的银铃都没有多响一下。


他舞完一式,待校场尘土沉降,他侧身横目问身后弟子:“看明白了吗?”


“谢宗主指点!”校场弟子弯腰拱手,大声回道。


江家弟子对这位江宗主,是又怕又敬的:怕是怕他性格阴厉暴躁说话骂人不留情面;敬是敬他灵力高强身手不凡,且对门下弟子毫无保留。


他这样的人,这么好的一个人。


他一路查看莲花坞的情况,询问各弟子修士夜猎的收获,一路忙到天黑,才得了空回房间,谁知一开房门,就听见鸽子在鸟笼里上下扑腾,似乎极其不满。


江澄一把把鸽子从笼子里拎出来,拆下小筒后把鸽子随意往坐垫上一掷,神情疲惫不耐,鸽子咕咕叫了两声再无声息。


他把那张字条看了一遍,像是也不相信一样又凑到灯火下又看了几眼,捏住纸条两端的手指用力发白。


——非无箫无笛无声不言语,只无心无耳无意不专情。


“…蓝曦臣。”江澄把纸条一揉扔进了灯中,看着纸条碳化发卷,发黑化灰,目色渐阴沉,俊美脸庞融进灯光烛影,摇摇曳曳看不分明。


他突然出手,抓起一边的鸽子,声音低沉:“你是他养的?你们在玩儿我吗?”


紫鸽侧了侧头,不声不响不言不语。


那一瞬间江澄突然哑了嗓子,似乎许多事情纷至沓来,水乡灯火酒楼烛影黑水箫声像是梦靥一样躲在暗处,趁他心思无力一齐袭来,嗜血啖肉,留一地狼藉。


他抓过手边狼毫,扯过一张纸页,一挥而就,搁笔拂袖而去。


——或见扰心心将死,不思静心心自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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